行舟

让我短暂地逃离一下

【安饺】大喜大恸

前排预警

是虐向

饺子单恋,长安对饺子是兄弟情

是长安与戈林结婚

有一句帝奇和尤古卡提及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长生,回来参加我和戈林的喜宴吧。你的大哥,长安。”

  信纸连同请柬被庄重的理好在桌上,饺子抚摸过那行字,指腹在“你的大哥”上驻停良久。

  他拉开椅子,狠狠推开窗户。正值春日,北之黎的风带着温润的泥土气息拂过他的狐狸面具,打着旋进屋,吹起信纸的一角。他望向南方,那是青岚大陆的方向,是他所爱之人在的方向,是他故乡所在的方向。

  他颤抖着,深深呼吸进空气。

  门被扣扣敲响,吊车尾小队其他人闯了进来。布布路晃着请柬兴奋道:“饺子,长安大哥要结婚了!他邀请我们去参加婚礼。好棒!我从没参加过婚礼!”

  饺子转过身,狐狸面具遮挡掉一切不该有的情绪,他摸着下巴洋洋得意:“那可是我大哥的婚礼,国宴级别的哟。”

  “别得意了,那是你大哥的婚礼,又不是你的。”帝奇啧了一声。赛琳娜冲他挥手:“快,饺子,我们去请假,这两天就出发。”

  三个伙伴喜滋滋地转身去收拾东西。饺子点头微笑,背在身后的拳却攥得极紧。

  帝奇无意间回头看一眼,看见他逆着光站在风里,寂寥像是青色的风萦绕在他周身,而边缘被光线模糊,脆弱的像是被巨大的光明击溃。

  “是我大哥的婚礼。”饺子垂眸自语,“不是我的婚礼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他们乘坐最快的龙蚓出发,快马加鞭赶到塔拉斯时,被朱雀门张灯结彩的华美惊住了。长安已经得到了他们到来的消息,亲自在殿门迎接。

  他拽过饺子的手,匆匆和布布路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。

  一旁的侍女捧来饮品,躬身行礼后细说缘由:“请原谅殿下的心急。塔拉斯皇室有规定,婚宴前须得祭祖拜天,几日后便是祭祖,一切事宜皆安排妥当,只剩长生殿下的礼服未定了。”

  赛琳娜连忙表示理解,随侍女们去房间休息。

  

  “大哥,别这么急。”饺子笑嘻嘻地调侃,“我不早就说了吗,衣服什么随便挑一套就行了。”

  “不行,”长安皱眉,“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,这方面当然要注重。我还没说你这么久没回家了,别来招我。”

  饺子耸耸肩不吱声了,跟着他步履匆匆的大哥转入偏殿,被满堂华彩震了一下。

  “大哥。”他沉默了下,以一种打趣的语调说,“你这样,会让我以为我是新娘子的呀。”

  长安仍有些不满:“还是有些少,我本是想连带着你便衣都置办齐全的。尺寸都应合适,你试试?”

  饺子很乖地选出一套青色的长衫。褪下常穿的外袍,很笨拙地去系带子。

  长安叹气:“这么大人了。”他笼过外袍,细致地帮他系好。

  饺子因他大哥语气中的宠溺恍惚了一下,他看见大哥骨节分明的手绕在自己腰间,青色的绸带缠绕在指尖。他垂眸低头,扬着声音笑:“习惯了。”

  长安满意地看着他如翠竹般清俊的弟弟。赞道:“这件不错。”两名侍女早已在门外候着。他吩咐道:“帮长生殿下把正装全试一遍。”

  饺子看着一排正装头皮发麻,又贪恋同大哥相处的时间,无奈地转去屏风后试衣,折腾了两个小时,最终敲定了一套大红锦袍。

  长安了却婚宴重要事宜,对他的弟弟微笑说,“知道你不喜欢呆在皇宫,卡拉斯热闹的很,乐意的话就出宫看看吧。”

  饺子换回常服,笑:“当然热闹了,这是他们最敬爱的国王的婚日。新娘子呢?我去见见这位绝世美人。”

  长安脸上浮起幸福的微笑,“她被迫恶补淑女准则,痛苦的要命。你去瞧瞧她吧,安慰一下。”

  饺子幸灾乐祸:“哦哟,端庄的戈林。这可是新鲜物种。”他挂着笑转身要走,忽得想起什么,对长安说:“大哥流程我看一下,我来招待宾客吧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  

  

  饺子从主事那里要来流程,像对待自己的婚礼一样仔细慎重。他专门跑遍了整个皇宫,亲自整改每个不恰当的细节。布布路等也被他拽来忙前忙后。他分担长安大部分的工作,接受全部朝务,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。每位宾客按次序等级下榻旅店,有些他亲自去接待,绝不肯让塔拉斯失了一点大国的气度与风范。也因如此,一整天都近乎不见人影。

  赛琳娜处理完最后一点事物累得很,没形象地躺在榻上。布布路仍有精力,摆弄侍女送来的婚宴衣物。“哦,好漂亮的衣服。”他惊呼,嘴张成o形。

  赛琳娜闻声抬头。侍女解释:“这是塔拉斯的传统服饰,皆用上等丝绸制成。长生殿下叮嘱我们一定要用最高标准制作。”

  心灵手巧的侍女很快服侍好他们穿衣。赛琳娜一身水蓝色齐胸襦裙,金发上夹了水滴形的步摇。

  布布路护目镜被取下,套上明黄色的园领锦衣,上面用金线绣着如意。腰间束一根汉白玉腰带,笑起来像是贵人家的小公仔,天真浪漫像道日光。

  帝奇身穿绛紫色飞鱼服,腰间匕首入鞘,沉稳又夹杂着少年的蓬勃朝气。他有些不习惯的扯了扯袖子

  赛琳娜满意地点头:“还挺会搭配的,饺子呢,他穿什么?”

  “长生殿下是赤红色锦袍。”侍女答。

  赛琳娜晃了晃头,步摇叮当乱响。她问清饺子在哪里后拽着布布路和帝奇就走。

  饺子的卧室门被“啪”得打开,布布路兴奋得喊:“饺子你看衣服好好看.......”

  被两位侍女围着的人转过头来。布布路满脸的疑惑,“你是谁,这不是饺子的卧房吗?”

  侍女笑出声来:“这就是长生殿下。”

  赛琳娜从布布路身后探出头来,石化在原地。帝奇沉默着久久不语。

  饺子心慌,干笑:“干什么?我画了个妆、换了套衣服而已,居然丑到这种程度吗?”

  不你,你在开玩笑吗?赛琳娜崩溃地抱头,“你是饺子?那个爱小便宜油嘴滑舌的饺子?你居然可以漂亮到这份上!我一个女生都自愧不如!”

  饺子的狐狸面具被丢在一旁,身穿赤红色锦袍的青年面目俊朗,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倜傥非凡。眼尾点染了桃色胭脂,越发勾魂摄魄。额中间的天目半阖,发出炙热的灵光,不可亵渎的神圣感与一派风流相结合,却毫不违和。

  人间富贵,锦绣丛中方养出这种绝色。

  他如墨的乌发披散下来,与赤红锦袍有着惊心动魄的相得益彰。发顶极端正地束上冠冕。白皙的耳后缀着红珊瑚耳坠,媚而不娘,不知摄了多少人的魂。

  青年身形修长,挺拔俊逸。锦袍繁重复杂,却堆出了他华贵的气质,上面绣的流云盘螭添得庄重,红衣却又淋漓尽致的凸显出他落拓不羁的江湖风味。

  他一人千面,面容冷肃时是九天的神衹,勾唇邪笑时是鲜衣怒马的江湖儿郎,启扇弯眸时是礼数周到的翩翩公子。

  饺子把头上的冠摘下来,无奈地吩咐满眼惊艳的侍女:“弄好了?弄好了就去跟大哥说一声,婚宴事宜全部妥帖,等明天开宴即可。”

  他褪了红衣,往床上一丢,套了长穿的外袍,好笑地对着满眼失望的布布路他们说:“干什么?要看明天有的看呢。走,陪你们逛逛,塔拉斯很热闹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天目塔前已筑起高台,长安和长生并肩站着,面对着这幢黑沉沉的塔。满座宾客屏息注视高塔上的这对兄弟,他们太夺目了。长安一袭赤金色龙袍,金线绣出的龙威严注视着众生。他迎风而立,既有君子的温润如玉,又有君王的不怒自威。他身边的长生更是面目俊朗,平日周身的轻浮气一扫而空,唯余肃穆。

  礼官悠长的音调在空中回荡,长安与长生整齐划一地跪下。衣摆在地上蔓延开红色赤华。他们双手举额合一,向着列祖列宗拜下。

  铺散开的乌发遮掩了长生眼中悲恸,也遮掩了他颤抖的唇。他在万众之中,借着这一点遮挡隐秘且无声地倒尽私情:

  “一拜天地”

   二拜,“二拜高堂”

  三拜,未发一言

  他永远等不到夫妻对拜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热闹的婚宴接近尾声,已是深夜,饺子抱着俩坛酒,足尖轻点房梁,轻跃飞身上了屋顶。

  青岚大陆的天目战神不需要谁来保护安全,他的宫殿没有安排守卫。布布路他们也早已熟睡,所以不会有人知道长生殿下今夜的失态。

  饺子自我安慰了一下,然后拍开酒封,醇香的味道弥散开来,染上清冷的月光。他举起小罐痛饮一口,罔顾澄澈的酒液自嘴角滑落,罔顾染上了酒气的红色锦袍。

  他想醉,他现在只想大醉一场。

  身下的琉璃瓦华美却冰冷,刺着他逐渐升腾起火焰的身体。先前的那一口太猛,嗓子眼到胃都被囫囵吞下的酒烧烂了似的,但是痛快,痛快的他长舒一口气,翻倒在房顶上,正对着塔拉斯今晚的那轮明亮的泛着黄光的圆月。

  锦袍已经被扯散,月光留在他的红衣上,停在他露出的小片胸膛上。他的玉冠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,满头青丝散下来,铺在琉璃瓦上,垫在红衣下面,穿插着月光。眼角被酒呛红了,艳得快要滴血。

  他望着月光独酌,像青丘的狐仙度情劫。

  只在远处,不敢奢望,柔肠百结。

  他又灌下一口酒,向着高处冰凉的空气呵出一口酒气。第一罐酒去了大半,他有些醉意了。脑中所有情绪都沉下来。他闭上眼任由关于长安的情绪被自己亲手抹去。

  远处的百姓市集锣鼓喧天,骤然烟火乍现,照的黑夜亮如白昼。他似乎能听见欢笑、祝福,他迷蒙地去看那烟火,忽地又想起少时,牵着长安的手同他看烟花。

  彼时长安的身体还并没有很糟糕,他们在宫里最高的楼上吃着水果,满天绚色倒映在长安墨色的眸子里,他无端想起半梦半醒间,母亲温情流淌的话语,

  “母亲没法护你一生一世,真希望有个人能护你后半生喜乐安稳,能永远爱你。”

  他当时拉了拉长安的袖子,问他:“你会永远爱我吗?”

  长安墨色的,映满星光与烟花的眸子转向他,诧异一瞬,然后他唇角掀起弧度,很郑重的点头答复。

  他在焰色漫天里许诺:“我会永远爱你。”

  而饺子,他当时的答复,和现在的答复也一直都是“我也会永远爱你。”

  记忆牵一发而动全身,他死死压抑的情感卷土重来,洪水滔天。

  眼泪沾湿了眼角飞红,连了一串沁在金线上,他又抓起酒壶猛灌,只逼出了更多的泪,酒壶里一滴不剩,他就撒了手,又去够另一个。

  他已经醉了,但不够,饺子迷蒙地想。烟花声和长安还在他脑子里,他还得继续抹掉。

  酒瓶被另一双手拿起,去寻,看见帝奇黑白的发。雷顿家族的继承人皱着眉看他,饺子自知逃不过,叹气:“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。”

  “就今天,”帝奇沉默了一下,回答道:“你的天目一直是闭着的。”

  饺子恍然大悟,他也不去拿那酒了,枕着手臂道:“那就这样吧,别跟布布路赛琳娜说。”

  “我陷进去了,帝奇。”饺子再掩不了眼中悲恸。帝奇没有说话,在他身边坐下。他哑声笑了一下,抓着酒壶,像抓着救命稻草。

  "怎么会有人喜欢自己的兄长呢,"他呢喃着,"怎么会有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,死心塌地痴心妄想地依旧恋慕呢?"

  帝奇抿了抿唇,他不可自抑地想起了他的哥哥。

  "帝奇,"饺子偏头,他的眼中是求之不得的痛不欲生,帝奇心脏震了一下,他听见饺子用气音叹息的,微弱的诫告:"永远不要,爱上自己最亲密的人。"

  "智者不入爱河,天底下没有比我更愚笨的人了。"

  他哑着嗓子大笑,眼角处却沾着月光,他醉倒在长安的洞房花烛夜里,说只愿长醉不复醒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"大哥,别送了。"饺子靠在龙蚓站台边,哭笑不得,"你要是在这里被发现,会有大麻烦的。"

  带着狐狸面具的长安依依不舍,叹了口气:"可以直接派遣塔拉斯专属车队送你们过去的。"

  那排场得多大,饺子不敢吱声,他没接话,摆摆手就上了龙蚓。

  长安仍然站在原地,他要看着龙蚓启动再走。饺子看着他的狐狸面具,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:"大哥,你会永远爱我吗?"

  他的大哥愣了一下,向当年一样答复:"我会永远爱你。"

  饺子眼眶开始湿润,他扶了扶狐狸面具,音调柔软。

  "我也是。"

  龙蚓发出启动的提醒,然后缓缓地开始加速,长安向他招手。饺子撑在窗户上,身体前倾,唱起了一支歌谣。

  

  “想不想看花海盛开,想不想看燕子归来。”

  “如果都回不来,我该为了谁而存在。”

  “因为享受着他的灿烂,因为忍受着他的腐烂”

  “你说别爱啊,又依依不舍”

  “所以生命啊,他苦涩如歌”

  

   他的歌声扑棱棱划过苍翠的山与枯黄的草地,向着一碧如洗的蓝天飞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叠甲,歌谣来自已塌房的歌手,但我觉得很合适就放了,别骂。

  彩蛋不甜,一句话尤帝狮布。

  全文近5000字,感谢观看到这里的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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